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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其实薛扬也时不时的过来慰问孕妇,不过,青雀犯不着告诉他。

  邓麒走的时候,正好晋王自外头回来,他顺便邀请晋王,“我摆席酒谢张祜,你若闲着,来做个陪客可好?”晋王哪是做陪客的人,不过听到要请张祜,却是不便推辞,“陪祜哥哥,是我的荣幸。妞妞幼时,多亏祜哥哥照看。”邓麒很是满意。

  次日邓麒果然在得意楼设宴,专程宴请张祜。两个人喝酒太闷,他又请了位陪客,晋王殿下。邓麒预先定了雅间,叫摘月阁,阁内放着宽大阔气的老红木长桌案,桌案旁是四把舒适的黑酸枝木玫瑰椅,墙上挂着山居图,地上放着青花瓷敞口鱼缸,清雅别致。

  三人分宾主坐下,都是客气的很。晋王举杯向张祜道谢,“幸亏祜哥哥出手。否则,邓大人从我晋王府才出门便受个伤什么的,我和青雀颜面无光。”

  邓麒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颜面无光啊,我闺女不会心疼么。

  张祜淡淡的,“哪里,举手之劳。”

  张祜一直不大热络,神色间有股挥之不去的落寞、寂廖。晋王本想恭贺他和周琪的婚事,见了他这模样,没敢开口。

  邓麒频频向张祜敬酒,到了后来,两人都有点醉醺醺的。邓麒忽然拍案,看样子想哭,“我不能回想往事,想起来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也是,后悔终身。”张祜眼神有些迷离,朦胧,“那年,我不该留李师父,我不该留李师父……”

  晋王同情的安慰他,“祜哥哥,‘往日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事,忘记吧。”

  张祜恍若无闻。

  喝的尽兴之后,晋王很负责的把邓麒、张祜一一送到府门口,眼看着他们进了府门,方才折回。

  “好大的酒气。”青雀见了他,嫌弃的揪揪鼻子,“晋王殿下,林医正不许我喝酒,也不许我闻酒味儿。”

  她调皮的像个孩子,实在很可爱,晋王冒着被打的风险凑上去亲了亲,“妞妞,四哥这便洗浴去,一准儿把酒味儿洗没了。”

  等到晋王神清气爽、气味清新的从净房出来,两人很亲热的相互嗅了嗅,靠在一起说悄悄话。

  “你爹说他肠子都悔青了,祜哥哥也说,后悔终身。”晋王向自己的王妃报告宴会情况。

  青雀笑了笑,“后悔有什么用啊,时光又不能倒流。‘往日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晋王引为知己,惊喜道:“妞妞,我正是这么劝祜哥哥的!”青雀笑咪咪看向他,两人情不自禁伸出嘴唇轻啄。太有默契了,真不愧是夫妻啊。

  “为什么祜哥哥说不该留李师父?”晋王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无关紧要的小事。”青雀微笑。

  当年,若是祜哥哥没有留下李师父,李师父该是带着自己回杨集了吧?也就不会被带回石屋,也就不会有石屋前的鲜血。

  如果那样,世间不会有祁青雀,只能是邓之媛。

  “祜哥哥,即便我一直是邓之媛,咱们一样没缘份。”青雀怅然,“不管我是祁青雀,还是邓之媛,伯母都一样不喜欢我,不会接受我。”

  “我前辈子为了得到亲娘的疼爱已是费尽心机,力气用尽了,我也疲惫了。下半辈子,我不想再为了得到婆婆的疼爱而终日操劳。我要现成的,我要大姨。”

  ☆、第135章 神棍

  青雀最初这段怀孕的时光真是轻松愉快,夫家也好,娘家也好,各路人马全都无一例外的表示非常开心,非常关切。夫家源源不断的送来各种赏赐,从珍稀果品到金玉玩器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娘家更是出人出力,林啸天、林啸威两兄弟负责陪姐姐玩笑,青宁替姐姐摘来新鲜的玉兰花,青峰和薛挥一起专心致致给未出世的小外甥刻小木剑、小木刀,薛扬年纪大,稳重一点,陪姐姐散步。

  最初,真是很美好的。

  慢慢的,青雀开始不满。身子慢慢开始笨重不说,玩又不许放开了玩,不许骑马,不许动枪动枪,天气渐渐热了,还不许用冰。

  各种各样的不方便啊。最要命的是,到这时才不过四五个月,要熬到孩子生下来,还有小半年的光阴。青雀不禁气咻咻的,时不时的想要发脾气。

  做姐姐的,自然不能跟弟弟妹妹们凶,对不对?太没风度了。做女儿的,也不能跟爹娘凶,对不对?太不孝顺了。盘算来盘算去,最合适发脾气的是孩儿他爹,他才是罪魁祸首。

  天越热,青雀越凶。每每她瞪眼睛使小性子的时候,晋王总是柔声软语哄她,“我家的小美人即便张牙舞爪,也是个小可爱,令四哥心疼。”她嫌热,他便陪着她不用冰,“我家妞妞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四哥也是一样的。”青雀每每被他哄过之后,又成了乖巧的小妻子。

  钟嬷嬷看在眼里,暗暗叹息。晋王打小在先帝跟前长大,在宫里谁敢给他脸子看?连万贵妃在世之时都对他格外青目,异常和气,晋王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可他到了王妃面前,偏能这般做小伏低。唉,一物降一物啊。

  过了头三个月,胎相稳了之后,青雀进过几回宫。回回进宫都是晋王亲自送她去,亲自接她回。因为这个,晋王被太皇太后打趣过,被邵太妃嘲笑过,他面皮很薄的红了脸,然后,下回照旧。

  太皇太后见了青雀,笑的眼睛都咪成一条缝了,“好孩子,快起来,你身子沉重,自己娘们儿,不必多礼。”拉着她的手笑了半晌,甭提多开心了。

  想想也是,自打先帝去后,太皇太后已多年不见这等喜事,自是希罕的。她孙子很多,孙女也不少,可是曾孙子还没有。头一个,总是与众不同的,让人格外期待。

  王太后看着青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又是喜欢,又是羡慕。她从来也没有得宠过,一生不知道身怀六甲是什么滋味。想来,能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很美满。王太后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在宫中受人尊敬,日子比从前强了不知多少倍,她自己也很知足。可是,看到怀孕的晋王妃,王太后那已经波澜不惊的心房却起了点点涟漪,仿佛已经苍老的树干上又萌发了嫩绿新芽。孩子,一个稚嫩的孩子,会带给人多少希望,多少憧憬。

  张皇后在头回见到身材不复苗条的青雀的一刹那,身子僵了僵。她虽是秀才之女,可打小便知道自己要矜持,因为她是金夫人“梦月入怀”而生下的,自她才出生,命格便是尊贵无比。张皇后从出生到长大,到选为太子妃,一路顺顺当当。嫁为太子妇之后,当年万贵妃便没了,没多久先帝也薨逝,太子即了位,她毫无悬念的成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她一直很顺遂,很美满,除了没有身孕,没有为皇帝生下儿子。

  张皇后随着太皇太后、王太后一起关怀过青雀的日常起居之后,和善的微笑,“祖母寿辰在即,下月我在上清观打醮,做斋事为祖母祈福,可惜弟妹有了身子,却不便前去。”

  道观、斋事?青雀笑盈盈。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始便是尊奉儒教、三教并用,对道家,崇敬的是真武神,优礼扶持的是正一道。斋醮祈福,更是经常有的事。为太皇太后祈福的斋醮,孕妇是去好呢,还是不去好呢?要知道眼下已是四五个月,胎已经坐稳了。

  青雀笑的很甜美,“祖母向来疼我,我若躲懒不替祖母祈福,怎过意的去?嫂嫂带我一起吧。”

  太皇太后拉起青雀的小手,笑咪咪夸奖,“孝顺孩子!”夸奖完了,却不许她去,“有你嫂嫂和姐妹们便好,你好生歇着。人多,不是玩的。”

  “把闲杂人等清理出去便好了啊。”青雀笑道。

  太皇太后拍拍青雀的小手,显然十分满意。

  王太后在旁看着,眼中有了笑意。阿原的王妃跟他一样招人喜欢,这不,成婚没多久,太皇太后见了她便亲呢非常。果真如俗话所说,“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门”么。

  张皇后看着太皇太后对青雀的亲呢,不禁有些眼热。太皇太后不只是皇帝的亲祖母,还是幼年之时庇护过皇帝、对皇帝有极大恩德之人,自然备受皇帝尊崇。张皇后才进宫的时候,太皇太后待她也极和气,后来皇帝一直没有子嗣,又不肯立妃,太皇太后渐渐便对张皇后冷淡了。

  好吧,相比较起太皇太后对青雀的亲呢,张皇后更眼热青雀的身孕。张皇后贵为帝王之妻,六宫之主,连同娘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都跟着鸡犬升天,胡作非为,真是备极荣宠。她如今唯一缺少的,便是子嗣。

  “到了上清观,见着无尘真人,定要问清楚了。”张皇后想到自己的难堪之处,一阵心痛,思量道:“我到底有没有生下皇子的命,祁青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命格,一定要问清楚了。”

  无尘,你以前没有让我失望过。这回,也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