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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所有人都被简宁太过于突然的哭声吓到,惊慌失措的哀怨声刹那安静。

  头目锐利的目光炯炯地打量人群,终于锁定了双肩颤抖的简宁,给了身旁手下一个眼神,那个手下立马从人群中拖拽出简宁。

  简宁哭得稀里哗啦,被人拽着衣领扔出来,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她以极其难堪的姿势躺在地面。

  她感觉有人粗鲁地捏住自己的下颌,估计是头目,把带着浓重烟味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用她听不懂的普什图语说:“我美丽的姑娘,满月的光辉照亮你丰腴的身躯,新鲜的红酒洗净你心中的罪孽,而你今夜将要贡献蒙安拉。”

  他的话一完,简宁眼前一亮,黑色头套被他扯掉。

  久经黑暗的眼睛紧眯着不断闪躲光线,简宁被头目的手牢牢抓住下巴,过了很久她才看清眼前头目的样子。

  他头戴白色包头巾,穿着长至膝盖的褐色长衫,留着长而蓬松的胡须。被晒得皲裂的棕褐色皮肤因为笑而皱得眼睛成缝,闪出明锐如刀的视线。

  简宁不知道怎么办,嘴上只哆嗦着乞求道:“kill me, please ........kill me........”眼睛红热的直窜出眼泪。

  她想要快点解脱那等待着自己的可怕的杀戮。

  头目笑着直摇头,用灼热的目光打量自己,像是挑拣牲畜般捏着简宁下巴左右打量。

  为了简宁能听懂,他用熟练的英语道:“我美丽的姑娘,你今夜将以最美的姿态贡献蒙安拉。”

  绝望被无限放大,简宁被他的话打得失魂落魄,瞳孔慢慢失去焦点。

  意外发生在这一刻——

  一颗子弹瞬间穿透旁边手下的脑袋,鲜血带着脑浆飞溅出来,溅到简宁的脸上。

  她失去焦点的瞳孔在聚焦的下一秒,看见了这间□□房外,有一把枪飘着白烟隐藏在蓊郁苍翠的灌木丛中。

  以及那一双眼睛,躲在繁茂树叶中的,那双坚定锐利的眼睛。

  让她感觉在这般动荡的时候,有种被包围着的安全感。

  那个头目急忙起身,大骂一句,操枪躲到隐匿的地方。只是刚要开枪,已被左侧窗外飞入的子弹一枪爆头。

  简宁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眼睛,耳边是妓/女/房四周的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无数的军人从外破门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内仅剩下的恐怖分子开枪搏命,嚎叫悲泣........在那一瞬间包裹住整个妓/女房。

  简宁不知道,来的人是维和部队里的人,埋伏在这里多日,为的就是救出□□房内所有人质。

  简宁没有想到,在历经几日的禁押中,她有朝一日还能活着从恐怖分子手中逃命。

  她大喜过望,忘记了起来,依旧以难堪的姿势躺在地上,眼睛中渐渐回转亮光。

  是谁将她脸上的血渍污迹擦拭去的?

  她用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镇静下来,试着去平静面对烟消云散的挟持,试着忘记适才的血腥暴力。

  是谁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搀扶起来的?

  她走出这散发着血腥压抑的妓/女房,在他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迎接着灿烂的阳光,走过低矮的灌木丛。

  又是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到自己的身上的?

  简宁终于恢复点清醒的思维,仰头去看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

  他长的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长相像是亚洲人,有着深邃的眉目挺俊的面容,穿着迷彩服显得他更高大,似将天空火热耀眼的太阳顶在头顶般,耀眼得简宁压根看不清他。

  “你先喝点水。”他用纯正的英式英语同简宁说话,“我们马上会带你们回部队,这地区恐怖分子很多,我们随时会遭到袭击。”

  “你是特种兵?”简宁记得刚才就是他持枪藏身灌木的,同样用英语问他。

  他摇摇头,帮简宁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我们是维和部队。我们打击这批恐怖分子已经五个多月,甚至击毙了前任头目穆罕默德.察维兹。他们便将报复对象集中到平民身上。”

  他仰头看了远方一处高台上,叹气道,“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疯狂枪杀平民,甚至在清真寺引发自杀式爆炸,绑架外来旅客进行公开斩首。”

  简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高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或浅或重的红褐色印记。

  简宁从他语气中明白那高台是恐怖分子处置人质的地方,突然问他:“是不是在这种地方,所有事物人情,都是无所谓的?”

  他转回头眯着眼细细看简宁,那双褐色瞳孔中无比坚毅:“生命会被践踏,人性不会被倾轧,这不仅是阿富汗,更是整个世界所拥有的规律。”

  简宁不懂新闻中所谓的政局变化,不懂世俗中人性的真假,但她莫名其妙的就是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因为是他往地狱中伸出一双手,将自己拉出来。

  “你是中国人?”简宁看着他的眉目不禁用中文问他,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他点头说:“我是中国人,二十三岁加入的维和部队。”

  二十三岁?

  那么年轻就选择将生命全然放给天做主了吗?

  简宁望着他,深深的凝望,直至他的模样渐渐模糊远去........

  第3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王菲《流年》

  很累,已经疲倦得眼睛干涩发痛,又因为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自己的腿脚发麻酸痛,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在极限忍耐。

  这是简宁现在所有的生理感觉。

  她出神地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希望电梯再快一点,让自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余下疲惫得只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