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赢一次，连攻城都攻不入。”凌步空可不喜欢这种说法。

“破界者阁下，是的，你说的话都很对。但是，打从一开始，我们的主要敌人就不是龙先生，而是其它的旅人团队。书面报告都在大家手上，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不用手段，光是军力相碰就占据了优势。归根结底，旅人团队没有合作，他们只是一盘散沙。”

“我知道你的战术很成功，但现在是说铳甲的事。”凌步空更正道。

此时。

高天行则淡然静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凌步空在外界时实力更可怕，隐隐有压过自己的苗头。现在，高天行觉得智商上更胜一筹，凌步空这种无脑武夫在平凡之地跟自己无法竞争，总首领这个位置永远是自己的。

“我正在说铳甲，破界者阁下。”元昶也一副智者模样。

“但我们没有赢过。”

“对。但这里有五个理由，请听我一一细说。”元昶顿了顿，作为一个场面人不能太轻率，行事之时得有点排场：“首先，第一点，龙先生并不算胜利，只是平手。是我们主动撤离，没有一次倾尽兵力进攻。”

“我觉得是送菜。”凌步空不喜欢这种态度，这可是战争。

“是的，你又说对了。第二个理由，我们并没有想直接杀死龙先生。杀了他，他的魔铳会废弃，变成铳甲生产机器。可是如果他活着，又屈服于我们，铳甲还有升级蜕变的可能。那是技能，技能是可以提升或者衍生新作用的。”

“他不会屈服的。”

“我们在努力，破界者阁下。我完全相信你，龙先生不会屈服，但我们正尝试威服他。第三点，看起来，龙先生已经有点‘低头’的苗头。”

“不可能，他一直赢。”

“对，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没有发现一个细节，破界者阁下……龙先生从来没有‘反攻’我们。”

“……”

说到这里，场众一众首领都静默了。

这就是一个信号。

人人都懂。

如果龙先生真的赢得这么厉害，反攻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做，为什么？想想就知道了。龙先生没有想象中强大，也没有想象中大胆。他呆在一号研究所就有地下防空洞的退路，而且，其它旅人团体可能派兵援助。如果他进攻，他的退路和援军都没了。

换而言之。

龙先生仍然想着借助其它旅人团体的力量保护自己，当成另一张底牌使用。

“也许……”凌步空不太相信，但无法反驳。

“破界者阁下，还有一点。龙先生一直都是赢我们一点，而不是赢很多。我们不派出大量兵力，因为我们未想杀死他。他呢？我的猜测是……他不想太得罪我们。同时，他也不想曝露太多力量，省得我们投入更强军团，他抵挡不下来。”

“……”凌步空无话可说，旁边的高天行很满意这反应。

此时大家也想通了。

对啊。

龙先生赢一点点不是坏事，相反，这刚好证明龙先生色厉内荏，他本身内心也虚得很。

“破界者阁下，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如果我们迅速杀掉龙先生，各个旅人团体就会疯狂扑来争夺废弃魔铳。我们的兵力与资源自然更胜一筹，但一波大败各大团体，他们就不会再动了。现在是钝刀子割肉，他们是一点一点死亡，这样才干净，对我们的霸业也有利。”元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战略家，早多读点书，哪有卫玚什么事。

“现在我们损耗也不少。”凌步空还是担心。

“对，可是我们没有竞争者。在平凡之地这个区域，除了各大旅团有点力量，新进来的都没有力量。就一群人，一些满级魔铳，这种能力连一群星空巨兽都对付不了。只要各大旅人团体完蛋，龙先生的铳甲入手，我们就算死伤惨重也是最强武力团体。”

“万一……”

“没有万一，破界者阁下。你可能忘记了，这里是平凡之地，平凡之地没有万一，只有‘一定是’和‘一定不是’。各大旅人团队是必败的，就看我们付出多大代价。龙先生也是必输的，就看我们什么时候下死手。没有意外，平凡之地也没有神明降临。凡人的统筹有多少，结果就是多少，这里不存在奇迹。”元昶说完，内心得意到感觉自己在发光。

好像浑身是佛光宝相的模样，有一种连自己都想佩服自己的感觉。

凌步空在皱眉。

高天行则在笑……他完全不需要出手，普通一个属下已经说败了凌步空。

另一边。

看直播的唐士道也在笑。

对于元昶这种自信，老实说，唐士道很佩服。明明没有直正了解魔铳，也没有亲自进入战场，光凭‘想象’就觉得自己掌握一切局面。这样的迷之信心，简直好像天上掉下来似的。

从某一个角度去看。

元昶想得没错……如果全世界都听他安排，都遵他吩咐，这些过程和结果都如他所愿。可是，他不是导演，大家也不演员，没有人听他吩咐，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元昶唯一的错误就是：只是我在算计所有人，没想过别人也会算计他。

唐士道忽然想到了螳螂捕蝉，在元昶这只螳螂心目中：蝉我是吃定的，没有人可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