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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七章 善良的奸细


为了防备西夏人的悲酥清风,种师道的西军每逢与西夏兵遭遇之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测风向,若是占据上风口则无惧什么,但若是出于下风口,那就必须要采取措施了。

每一名西军的身上都备有一条大手帕,就是为了防备悲酥清风的,在处于下风口时,先掏出那话儿来撒一泡尿,用尿液浸湿手帕,再将手帕绑在头脸掩住口鼻,如此施为,只要不是处于毒气的中央就基本无碍。

但是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把悲酥清风带到了教军场中?而且还来了一个中心开花!

时值夏季南风正浓,毒气从梁红玉开始往北蔓延,竟把擂台附近以及北部的人马全部熏倒,反倒是南面凉棚里的那些弟子一时无恙,但是他们又能起得什么作用?挡得住梁红玉那动辄拍飞武林高手的劈空掌么?

当有人喊出“悲酥清风”四个字时,众人就都明白了,但是明白了也晚了,就连卢俊义和孙安这样的高手都扛不住悲酥清风一熏,就连白胜都被熏倒在地,这一次他的身边可没有龙雀神刀为他抵御万毒。

这一刻,擂台附近依然保持站姿的就只剩下了梁红玉一人。

“好歹毒的女人,竟然把咱们都给害了!”

“母狗!你可以去通知西夏大军来攻城了!”

“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群豪委顿在地上破口大骂,只是骂声都变得有气无力,再也无法运用中气发出响朗的话音。他们认定了梁红玉定会陷他们于万劫不复之境。

城内的近千名武林高手几乎全部瘫倒,又有门内外数千将士委顿在地,这是延州城数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这种事情发生在西夏二十万大军围困的今天,结果会是什么?不用想也能知道。

所以群豪在绝望之际无不痛骂梁红玉,有的还把白胜给骂在了一起,虽然不知道白胜的姓名,却把他和梁红玉的兄妹关系加以丑化,编造出一段段的淫秽故事,说这两兄妹如何乱搞男女关系。

与众不同的是孙安一伙人,这伙人被熏倒以后立时怕了,你梁红玉引领西夏大军破城屠城都无所谓,可是别把我们这伙人给一勺烩了啊!

卞祥首先喊了起来,“梁姑娘,我们可是一家人,我们也是李若兰公主派来的,你速速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守住这座教军场,还可以替你出城报讯。”

他只道梁红玉真的是为了西夏才熏倒这许多大宋的精英,又因为所有人都不能再动,所以这话说得肆无忌惮。

然而群豪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怪不得你们这帮家伙人五人六的跑到延州城来,原来是给西夏人打前站来了。

弄懂了这件事情的群豪立即把骂辞中加上了孙安、卞祥和山士奇等人的名字,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能动,骂不死你也得骂个痛快。

梁红玉闻言顿觉惊讶,这么说来,我刚才打败的两个高手都是西夏的外援了,这等于是帮大宋做事啊,为何群豪此时并不认可我做了好事?

群豪就是这么健忘,他们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梁红玉是西夏奸细,更因为怀疑梁红玉偷放悲酥清风而对她恨得咬牙切齿,怎会再念及她的好处?

此时即使听见卞祥自承是替西夏一品堂办事的,也不会再把刚刚的两件功劳提起,只当梁红玉和孙安一伙是狗咬狗一嘴毛了。反正他们都是西夏的鹰犬爪牙。

梁红玉没有理睬卞祥的请求,而是朗声说道:“没错,是我用了悲酥清风,但我是为了去报父仇,你们放心,我临走之前就会把解药留给韩世忠,让他给大家解毒,我保证两个月后回到延州城领死!”

她清脆的语声盖过了所有的喝骂之声,只因为此刻教军场里只有她的内力最高,而且是她本人的内力,至于白胜始终输送给她的内力,已经因为白胜的瘫倒而消散了。

她在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内力大减的情况,说完话就走到了韩世忠面前,把生死符的镇痒药和悲酥清风的解毒药瓶都放在了韩世忠的腿边。

“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你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和全城军民的安危,是不是该尽快服药?”她冷冷地,只给目瞪口呆的韩世忠留下这么一句话。

群豪也对梁红玉的行为感到不解,这好不容易弄倒了延州城的精英,为何不去通知西夏人攻城,反而立即给大家解毒?这女人似乎不是很歹毒啊!

梁红玉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把救人的权力赋予给韩世忠。而孙安一伙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与大宋对立的敌人,至于韩世忠能否对孙安等人一视同仁加以解救,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孙安这个气啊,心里已经把卞祥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这女人已经说了要跟西夏划清界限了,你还舔着脸去套近乎,这不是找死么?

果不其然,韩世忠在服了镇痒药之后,嗅了嗅解毒药瓶,就开始给其他人解毒,眼见越来越多的人体内的毒性被解,却没人来给他这伙人解毒,韩世忠根本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都怪卞祥这个蠢货!

在韩世忠给众人解毒之际,梁红玉已经走到了白胜的身边,背起了白胜向外走去,此时此刻,她相信至少教军场内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她。

的确,有能力阻截她的人物都已经丧失了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种师道就会放她离去。“追!派出一千骑兵给我追!无法生擒也要杀了她以儆效尤!”

大宋的叛徒岂能落得好下场?若是惩治不力,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甘当汉奸。

走到教军场大门的梁红玉听到了种师道的命令,却没有回头,出了大门抢了一匹没有中毒的马,直奔东城门。

延州城的东门外面没有西夏兵马,这是李若兰安排的。

李若兰并不想跟种师道死拼,她最希望看见的是西军弃城退走,这些长于守城的士兵一旦到了旷野之上,就会变成铁鹞子的蹄下亡魂。

这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大宋的武林群豪才能顺顺当当地进入延安府,不然的话,要闯过重重军营进入城内,那就得有完颜闍母和白胜的本事,这天下能赶得上他们两人的人物又有几个?别说武林大会了,就是党小组扩大会议都开不起来。

当然,东城门也是有足够的兵力守城的,一旦发现西夏人迂回过来进攻,这里就同样是防御森严的壁垒。

守城的将士有认识梁红玉的,他们尚且不知发生在教军场的事情,仍把梁红玉当做韩世忠的未婚妻对待,听她说要出城,当即给予放行,只是见她一男一女同乘一骑觉得有些不对劲。

男女同乘一骑,这授受不亲就谈不上了,除非是夫妻关系才能如此,这蒙面男人既然不是韩世忠,那是怎么回事?

不等军士们猜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两人一骑已经出了城门,就在出城门的那一瞬,他们听见了身后的追杀声:“前面的伙计听着,把梁红玉给我截住,这是种相公的命令!”

一对骑兵追了上来。

然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