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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李大相公成了李相公(2 / 2)


陈增走后,李三才就考虑到钱财动人心,陈增真从程守训那里弄来巨款,到时未必就会兑现诺言,甚至可能把钱交一些进京,以此换得皇帝沉默。

皇帝都不管,他这边自然不可能有进项。

李三才心生一计,命人去找一名遭过程守训鞭笞的程家奴仆,让奴仆到李三才的总督衙门出首,揭发程守训缝制龙凤袍服,打造凤冠辂车,有谋反之心!

这些当然是假的,程守训只是贪财,哪会有谋反之心。

但,真与假并不重要。

陈增惶恐了,贪财和谋反性质可是天壤之别。

他也知道这事不可能,但是李三才要拿此事大做文章,却有的他受。

此时李三才抓住时机,又修书一封给陈增,在信中表示,自己将上疏保荐,推举陈增为司礼秉笔太监。

陈增知道这是李三才的鬼把戏,以他的资历暂时还轮不到他进京晋秉笔。李三才此举分明就是诱他进套,逼他拿钱。

再不甘心又如何,只好捏着鼻子进献了二十万两给李三才。没想,随后李三才却派人过来,说借款十万用于整修运河。

这都公然上门要了,陈增能不给。

前后四十万两,总算换来双方相安无事。

什么龙凤袍服,也不存在了。

那些揭告此事的人,也不存在了。

有关这件事的详情,李三才自是不好意思和邹元标说,吱吱唔唔,断断续续点了大致。

“此事我能知晓,别人就能知晓。道甫,这事可大可小,你自己三思吧。”邹元标提醒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极为隐秘的事怎么传到邹元标耳中,李三才也不及细想了。

陈增自己不可能,因为他也吞了程守训不少钱。

若要说嫌疑最大的,倒有可能是屠夫本人。

然正如邹元标提醒那样,这事眼下还能按着,五党不知道,但终有一天也会知道。届时,宫里恐怕不怒也要怒了。

“我明日再上书,陛下若还留中,索性走人便是。”李三才内心无比的不甘,但容不得他不走。他走了,这事就能过去。

邹元标微微点头:“道甫以后有什么打算?”

“眼下世道人心不古,一些人毫无礼仪廉耻,我已想好,学叔时一样讲学。变一变风气,正本清源,让朝廷多出几个真士大夫。”李三才不是临时有讲学念头,而是之前皇陵木事件闹的凶时,就生出这念头了。

“救世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矫正上边,在朝廷上抗争纠偏;一种是矫正下边,让下层的读书人培养出一种圣贤精神,讲气节关心国事,日后在朝为官,也可驳正君王之误。上难而下易,采用讲学,就是为了矫之于下。叔时当初就是选这条路,如今道甫再走,我东林往盛继学,必将昌盛。”

邹元标满意的离开了张家湾,次日,李三才再次上书辞官。

万历依旧留中。

李三才再次上书,这次,圣旨发出。

李三才被削夺官籍,贬为平民。

这等大事,往常定然是震惊朝野,议论哗哗。

今次,却是无声无息。

“李大相公成了李相公,镇抚功不可没,此去北镇,前程锦绣啊!咱家也没带什么礼物,小小心意,权当贺镇抚了。”

锦衣卫,南镇抚司内,魏公公由衷恭贺田尔耕调任北镇指挥签事一职,顺手递上的是一张五千两银票。

“无功不受禄。”

田尔耕将银票退回。

和这张银票一起退回的是一张核单。

核单是南镇军器坊报上来的报废回炉清单,田尔耕在这张核单上行使了南镇抚使的最后一次权力——大大的一个“准”字。

480杆火铳,就此到了魏公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