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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无端指责,燕小北的强硬(1 / 2)


宋一唯目光不断在舞台和后门中间逡巡,眼中透着一丝担忧。

姜熹伸手摸了摸燕小西的头发,“小西,陪着奶奶,妈,我去外面看看吧。”燕小西定睛看着台上,格外认真。

宋一唯点了点头,虽然有燕持陪着,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姜熹本来找错了地方,转了个方向,才瞧见莫正则的背影。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刚到那边,就瞧见莫老夫人居然直接跪在了叶繁夏面前。

叶繁夏就站在她的正前方,正低头看着什么,身子紧绷,燕持和莫正则是相对站立的,此刻目光都集中在了莫老夫人身上,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

叶繁夏更是瞬间红了眼眶。

莫老夫人佝偻着背,羸弱的身子瑟瑟发抖,宛若秋风中的落叶。

“繁夏……孩子……”莫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捏着手中的勋章,“他就只有这个了!”

叶繁夏的脑子在一瞬间就炸开了,她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拒绝莫家,她模拟过他们会有的任何说辞,甚至想过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会以一种什么姿态出场,却没想到,只是一枚勋章。

“你别怪他,是我的错啊,我的——”莫老夫人攥着勋章,捶胸顿足,声音颤抖,那声音透着无尽的沧桑感,也饱尝了无尽的心酸。

“妈,您先起来!”莫正则从后面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腰腹部,试图将她拽起来,“地上太凉了,您腿脚不好,快起来吧!”

“繁夏——”莫老夫人忽然伸手扯住了叶繁夏的衣服。

“您先起来吧!”叶繁夏眼眶泛红,微微背过身,不去看她。

“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是我一直不肯让他进门,我总觉得他是莫家的一个污点,甚至会毁了莫家,毁了正则,我太自私了……”莫老夫人泪眼婆娑,身子瑟瑟发抖,宽大的衣服下羸弱的身子,显得格外纤弱。

“妈,您先起来再说!”莫正则有些急了。

“你让我说完!是我造的孽,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的错!”莫老夫人直接推开莫正则。

若不是燕持及时伸手扶住他,莫正则估计一头就要撞到旁边的墙上了。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累赘,我觉得他会拖垮我们整个家族,死都不肯让他回来,我一直觉得他心里也是很怨恨我的,那孩子从小话就不多,我们交流很少,他当时去做了警察,被调去京都,也是我从中安排的,是我一手把他推出去的,是我啊——”

“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直接到了缉毒一线,更不会死后连个尸骨都没有剩下!”

“他虽然从小长在我身边,我却从未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自认为自己很大度,其实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是我的错啊!”莫老夫人眼泪哗哗往下落。

姜熹捂住嘴巴。

惊讶得无以复加。

这个信息量有些大。

莫老夫人说……

是她一手将叶繁夏的父亲推出去的!

“我从来没想过那份职业会那么危险,我确实不想他回来,可是我从没想过他真的会一去不回啊!”

叶繁夏紧紧咬住嘴唇,“你说他是做警察的?”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咬得格外清晰。

“大哥是个缉毒警,在缉捕毒贩的过程中中枪而亡,没等到救援就走了!”

“尸体呢!”叶繁夏咬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莫老夫人摇着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般的往下流。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被那群人拿去……”莫老夫人捂住嘴巴,“那群人真的是穷凶极恶,没有活人撒气,就只能……”

叶繁夏深吸一口气。

“留下了一身警服,还有这枚后来追加的勋章,老头子去世,警服被带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个,繁夏,你父亲真的不是不要你,他也不是要你的母亲,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是恶人啊,繁夏——”

莫老夫人直接攥住了叶繁夏的腿。

叶繁夏身子一抖,双腿一软,险些栽到地上。

“繁繁——”燕持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们让我冷静一下!”叶繁夏脑子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莫正则张了张嘴,眼神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繁夏,他是个负责顾家的男人,你别怨恨他。”

叶繁夏并未开口,她是恨极了父亲的。

是真的恨。

为了他,母亲遭了多少罪,如果有他在,他们母女何至于孤苦伶仃,漂泊无依,何至于尝遍别人的冷眼和嘲弄,何至于被人那般欺辱,都是他的错!

一张照片,就是一个姓名她都不知道,从小她就根深蒂固的觉得这是个不负责的男人,只是母亲态度强硬,让她别怨恨,她哪有那么心宽,他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可是现在却要让她硬生生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有苦衷,他有自己的难处,可是她和母亲呢……

这么多年的苦,她又要怎么办!

“繁夏——”莫老夫人瞧着叶繁夏往前走,心里很是悲凉。

“你别怪他……”

“妈,您先起来!”莫正则伸手将莫老夫人从地上抱起来。

燕持想要去追叶繁夏,姜熹已经跑了过去。

“我去吧!”姜熹拍了拍燕持的肩膀。

叶繁夏走到走廊尽头,双手撑在窗边,纤弱的肩膀瑟瑟发抖,隔了数米,就能够听见她小声的抽泣。

“叶子——”姜熹走到她的身后。

“你不觉得可笑嘛,我心里的负心汉,现在摇身一变,却成了大英雄!”叶繁夏嗤笑,“多么伟大,为国捐躯,那我们母女这么多年的所受的委屈,又要去找谁哭诉啊!”

“你冷静一点!”姜熹拍了拍她的肩膀。

“让我不怪他,那我能怪谁,他们都没错,母亲没错,她爱对了人,他确实如她所说,伟岸高大,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个英雄,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和我有关系嘛,我就是恨他不行嘛!”叶繁夏双手掐得泛白,骨节都在微微战栗,恨不能直接掐进去。

姜熹并没有直接给她直接的意见,毕竟以前所受的苦,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感同身受,他们可以给她一个真相,却不能逼着她做任何决定。

姜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把她抱入怀中。

“没事,你原谅或者不原谅,不是都还有我们嘛!”

叶繁夏咬着嘴唇,伸手抱紧姜熹。

“熹熹,如果有一天,有一群人忽然跑出来,说是你的亲人,你会如何?”叶繁夏声音闷闷的,嘶哑干燥。

姜熹笑了笑,“那就得看他们找我是什么目的了,现在的生活很好,你若是选择谅解他们,也就是小白小西他们多了几个疼爱他们的人,你若是不谅解,也没有人可以指摘你什么,你顺着自己内心来就好。”

*

莫老夫人坐在轮椅上,手指捏着勋章,死死扣住,不停伸手擦着眼泪,莫正则正弯腰安抚她,燕持站在一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刻从里面传来了报幕声,燕小白的演奏已经结束了。

“比赛开始了!”莫老夫人声音沧桑。

“嗯!”莫正则看着自己母亲这般,很是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她的心结,若是不让她说出来,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上次偶遇叶繁夏,她没有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时间,转身就走,老夫人路上就抹了两个多小时眼泪,口中一直说着造孽等字眼,听得他十分酸楚。

“燕持——”莫老夫人擦着眼泪。

“我在。”燕持微微弯腰。

“这个东西……”莫老夫人将勋章递过去,“帮我交给她吧。”

燕持看着勋章,心情沉重。

他的家中有许许多多的奖章,他第一次觉得这带着国徽的奖章如此沉重,他犹豫着要伸出手,“老夫人,这个还是您亲自交给她比较好!”

“那孩子还肯见我嘛!”莫老夫人无奈的摇头。

“她嘴上没说,不过心里对自己的父亲肯定有许多怨言,您要给她一点时间。”

莫老夫人一听燕持这话,倒是轻松了不少。

里面想起了悠扬的钢琴声。

“回去吧!”莫老夫人将勋章收到了怀里,认真而又自信,神情端庄,擦着眼泪,却掩饰不住眼角的红痕。

燕小白演奏结束,鞠躬致谢就飞快的往下面跑。

宋一唯立刻迎了过去,伸手把她抱到怀里面,“我们小白真棒,弹得特别好!”

燕小白脸通红,显得还是很紧张。

“麻麻呢!”燕小白一回去就开始寻叶繁夏。

“大伯母去洗手间了!”燕小西说谎话是脸一红心不跳。

“我好渴!”燕小白这纯粹就是紧张,宋一唯笑了笑,“走,奶奶带你去买喝的!”

“我也要去!”只要是吃喝的,他就十分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