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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得失之间”


快乐本身既不是道德的,也不是不道德的。惟有当追求快乐的渴望战胜了追求自身价值的渴望时,快乐才会使人堕落。

——奥托·魏宁格(奥地利哲学家)

全部注意力都被白峰提出的这种特殊的竞争训练所吸引的蒙哥马利,在细细思索一番之后,便恍然大悟道:“将军,您是想通过这种竞争训练,刺激将士们的荣誉心,让他们自发努力训练!”

蒙哥马利果然不愧为帝国军部最优秀的将领之一,短短数分钟,他就理解了竞争训练的真谛并直接指出其核心所在;这样的将才,纵观整个帝国也不多见,可惜却是威廉皇子的人。

“不错。”对收服蒙哥马利始终抱有信心的白峰,十分坦诚道:“与其让老兵敦促着新兵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训练,还不如激发他们的训练积极性,让他们自己主动去勤奋的训练。”

“不仅如此,这种新兵与老兵混搭编组的方式,还有利于新老兵之间的融合。”越想越兴奋的蒙哥马利,接过话茬道:“共同的荣誉感和耻辱感,更是能促进新老兵产生真正的集体意识!”

眼看着蒙哥马利完全懂得了自己的良苦用心,脸上露出满足神色的白峰,笑着打趣道:“蒙哥马利将军,现在你还认为,疾风军团的战斗力无法在三个月内提高一倍吗?”

“将军,枉我一直自命不凡,自以为自己总结出来的训练方法是做好的,没想到您的竞争训练才是真正快速提升军队战斗力的良法;与您相比,末将实在是无颜继续担任疾风军团长!”

在蒙哥马利满脸羞愧之色的说前半句话的时候,白峰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因为要想收服一个骄傲的人,就必须在他最值得骄傲的方面击败他,这是收服优秀人才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是白峰没有想到,蒙哥马利说着说着竟然流露出了辞去疾风军团长职务的想法;若仅仅是为了一个疾风军团,白峰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相比于疾风军团,他更看重的是蒙哥马利这个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句话固然有其夸张的部队,但也足以说明优秀将领的重要性;尤其是方方面面都很出色的蒙哥马利,那可是白峰志在必得的大将,他可舍不得就此放弃这员大将。

“蒙哥马利将军,你以为我推荐你担任疾风军团军团长,是在乎你麾下那区区五千疾风盗贼团旧部吗?不,我是看重你的能力,想让你以疾风军团为舞台,施展你胸中的抱负和才华!”

“将军……”

面露震惊之色的蒙哥马利刚想开口,就被白峰打断道:“你可以去羽林军团看看,去我的亲兵卫队看看,你觉得我缺你那五千所谓的精锐吗?我看重的不是疾风军团,是你蒙哥马利!”

“如果仅仅一次训练之争的打击,就让你丧失了奋斗的信心和勇气,那么你蒙哥马利就不配我如此看重!”刻意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的白峰,欲擒故纵道:“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被白峰一席话,说的无地自容的蒙哥马利,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下一刻,重新恢复斗志的蒙哥马利,抬起头来昂首挺胸道:“将军,三个月之后,末将一定让您看到崭新的疾风军团!”

“好!我期待崭新的疾风军团出现在我面前,更期待焕然一新的你出现在我面前!”

白峰这句话中所隐含的深意,蒙哥马利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对此,以前会选择断然拒绝的蒙哥马利,这次没有正面做出答复,而是以抓紧时间回军营重组军团为由,匆匆离去。

未尽全功的白峰知道,昔日对威廉皇子和库伦公爵忠心耿耿的蒙哥马利,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忠诚了;出现了一丝裂缝的忠心,迟早会在各种拉力的作用下,分崩离析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

当然,白峰之所以教授蒙哥马利竞争训练,其目的可不仅是帮助疾风军团提高战斗力,也不是单纯的为收服蒙哥马利做铺垫;归根究底,还是白峰分化疾风盗贼团旧部的手段。

竞争训练固然是一个迅速提高疾风军团战斗力的好办法,但其实施前提却是对疾风军团编制重组;八名新兵搭配两名老兵,到底是老兵同化新兵,还是新兵稀释老兵,谁又敢保证呢?

编在一个小队内的八名新兵和两名老兵,他们的关系必然会随着竞争训练的展开而日渐融洽;反之,分属在不同小队、中队、大队、联队的老兵,他们之间的关系则会渐渐变得淡漠起来。

尤其是在原本普通的番号排序涉及到每个人的实际利益后,曾经关系密切的老兵们,是继续与自己的‘竞争对手’保持友谊,还是与自己的新袍泽共同为金币奖励努力拼搏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天地之间最纯粹的生存法则;当金灿灿的金币摆在每个人面前的时候,再加上又不是真的你死我活的战斗,老兵们的友谊会在激烈的竞争中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的。

蒙哥马利有没有看到自己这个最深层次的用意,其实白峰是不知道的,可就算蒙哥马利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拒绝这种肯定会提高疾风军团战斗力的训练方法不成?

与见光死的阴谋诡计不同,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才是最具杀伤力的计谋;蒙哥马利不可能拒绝提高疾风军团战斗力的训练方法,而实施这个方法的代价,就是他的旧部会被彻底打散。

从蒙哥马利个人的角度来看,这种交换无疑是不值得的,因为竞争训练的最后结果是蒙哥马利在疾风军团的声望越来越低;但从军团战斗力的角度来看,这种交换是非常值得的。

通过牺牲五千老兵的隐形团体,使得整个军团的战斗力获得空前提升;这样一来,连军部常备军团都不如的疾风军团,将会迅速拥有与白峰麾下常备军团相提并论的战斗力。

得与失之间,蒙哥马利选择以疾风军团获得更强大的战斗力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仅此而言,蒙哥马利就不愧为昔日帝国最优秀的军官之一,他用自己的行为处处体现着一名合格将领的原则。

一箭双雕的白峰,在送走蒙哥马利以后,就再次召来了亚德里恩;一方面,白峰需要亚德里恩密切关注疾风军团的重新编组事宜,另一方面,罗网的重点监视对象将换成蒙巴顿。

卡斯沃尔是蒙哥马利最铁杆的心腹,无论蒙哥马利是选择继续效忠威廉皇子,还是选择转而向自己效忠;白峰知道,忠心不二的卡斯沃尔,始终都会追随在蒙哥马利身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