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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九章 逼宫(2 / 2)

“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呼声排山倒海的回荡在营城头上,远远的荡开去,满山遍野地骁武军有了那么一刻安静,似乎也被帝京守军的气势震撼。他们只听到帝京中欢呼雷动,有如千军万马般,可从帝京外只见到人影绰绰。

土垒木栅大车等交错掩护,很好的遮挡了敌方的视线,让他们琢磨不透虚实。可听到帝京中满是振奋加嘲弄的声音传出来地时候,骁武军中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有将领呼哨声中,已经带着手下将士向帝京冲过来。

骁武军彪悍,嘶吼声中,马蹄飞扬,尘烟四起,气势锐不可挡。帝京守军有了那么一刻沉寂,龙泽诚却是不为所动,只是道:“既然我们更强,当不用怕他们。该休息的去休息。该出兵的就去出兵!”

他出兵的命令说出,早就准备许久的帝京守军摩拳擦掌,在将领的呼喝声中,已经井然有序的守到外垒处。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骁武军纵马疾驰。地面为之震颤,势不可当。

龙泽诚远远望见,却是打了个哈欠,喃喃道:“你们能飞过来吗?”

外垒前有壕沟宽两丈。交错分布,壕沟中布满荆棘铁刺,跌到里面,绝无幸免,龙泽诚见到骁武军气势正酣,就想诱他们来冲,杀杀他们的士气。

骁武军冲到离壕沟还有数尺地距离。有的勒马。有的却是纵马想要越过壕沟,进占外垒高地。远处的骁武军见到己方气势逼人。不由都是振奋莫名,开始尾随骑兵前行,第一次交锋正式展开。这时候惊变陡升!

勒马的骁武军虽是远离了战壕,可蓦然间都是大叫声声,仿佛碰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马儿惨嘶,摔倒在地,人一落地,遍体扎伤。帝京中欢呼雷动,土垒后突然人头攒涌,无数兵士冒出来,只是一轮长箭射出去,纵马跃来骁武军纷纷落马,滚落到沟堑之中,惨叫连连。原来帝京守军在明壕前面又挖了暗坑,却是巧妙掩饰。

帝京城以防御为主,帝京守军就在帝京城下外多设障碍,沟堑为明,暗坑做辅。骁武军急急来攻,虽对沟堑早有准备,却被暗坑折了马腿,又被地面布满地铁蒺藜刺伤。

龙泽诚当年随父亲龙腾安营下寨之时,也知道这些道理。骁武军虽是势大,可却少有完备的经验。大夏立国数十年,南征北战,东讨西杀,海外边陲无不降伏,威慑八荒,这和帝京守军的丰富作战经验严格的完成命令不可分割。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地帝京守军虽然大不如以往,可若论守城下寨攻城作战各方面,要是远胜骁武军。帝京守军随便抽出个统领,都对这些颇为了解,而骁武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少有这方面的经验,是以虽是帝京四镇,可是比起他们还是要差一点。而骁武军中能有此经验之人,大多数却是来自帝京守军的。

龙泽诚以往冲营之时,都会派人侦察敌营,龙腾亦是如此,可就算岳虎少武恒勇之流,也是少有防备冲营的准备,是以能被龙泽诚等人一击而溃。

如今骁武军却是妄想用骑兵来冲营,是以已之短,攻敌之长,如何能不惨败?沟壑战壕前,惨叫声声,帝京守军射过一轮长箭后,却任由骁武军的伤兵留在沟壑,并不斩尽杀绝。

可就是这种场面,却是更让人触目惊心。骁武军本来想要一鼓作气的攻下帝京,只此一次交锋,虽不过折损数百人,可锐气大减。眼睁睁的己地同伴哀叫呼救,却无人再敢妄自上前送死。

骁武军地第一轮冲锋更像是一场冲动,不过冲动的惩罚极为严重。

帝京守军士气大振,百姓们也是欢呼声阵阵。仿佛打了个大胜仗。龙泽诚人在中军帐,却是眉头微锁,只因为哨楼兵士源源不绝地来报,骁武军络绎不绝,聚集到帝京外最少有五万以上的兵马,而且还有不断增兵的趋势。

龙泽诚暗自皱眉,知道岳虎企图以雷霆一击取得帝京。只怕这次小胜之后,就是苦战。除把守帝京城下的将领外。龙泽虎龙泽胥等人均在中军帐,龙泽胥建议道:“启禀将军,我有一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龙泽诚点头,眼自己的弟弟,微微张了张嘴:“请说。”

虽是亲兄弟,可是在战场上,他们只是袍泽,只是国家大将,龙泽胥沉声道:“敌势过强,我等固守帝京。难免失之灵动。如依我建议,当趁骁武军立足未稳之际,出奇兵袭之,给骁武军迎头一击,以挫锐气。”

龙泽虎也是点头,“龙偏将说的不错,以往交锋,我等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先挫锋锐,敌兵兵败如山。如龙将军许可,我和龙偏将愿出兵两路袭击……”

抚了抚胡须,龙泽诚望向龙泽豹道:“你意下如何?”

龙泽豹犹豫下,半晌才道:“我倒是不敢苟同,今日不同往昔。凡事不可定论。骁武军势强,眼下大军前来,当求一战,我等若是出击。正中他们下怀。舍弃己长,攻敌之长……并非良策。”

他说的口气还算宛转,他是龙家老二,性子向来沉稳,龙泽胥龙泽虎互望一眼,不再辩解。龙泽豹沉吟道:“大将军……据我判断……”

说到这里,他随手取了根枯枝在地面划了起来。中军大帐说的好听,不过是泥土之地,他动作随便。龙泽诚竟然也蹲了下来。微笑的静候龙泽豹地分析。他最强的地方不是处处胜别人一筹。而是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吸取别人的长处。其余二将也是蹲下来。对这种感觉有生疏,也有亲切。对他们而言,龙泽诚无疑是个很特别的将军,既是他们的兄长,又是他们的将军。

他维护帝京外城,当然对帝京周围地情形了如指掌。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已经勾勒出帝京的周边的概况。龙泽豹指着地面的一个圆点道:“此地就是帝京,北枕黄河,有北邙山屏蔽,南望伊阙,西有强山缺门山,和西京遥相呼应,东面却有虎牢黑石扼守,地势极为扼要,可以说易守难攻,陛下在此建都绝非无因。”

龙泽虎不解问道:“这和我们如何用兵有何关系?”

“咳……”

龙泽豹清清嗓子,正色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交兵测算有五,度量数称胜,而这度量就是首要要考虑的地方。帝京地势易守难攻,北南西三面都是有山脉阻隔,难以展开大规模战事,骁武军虽有数万兵众,但却是无用武之地,最少这数十万兵力不能一拥而上。只有城东地势开阔,岳虎当会在此决战,先取帝京外围城郭,再攻宫城。所以据我推测,这里应该是他想要占领的重中之重。

本来帝京东面也不是如此虚弱,有虎牢偃师黑石金墉等大城扼守,不过如今这些城池均变孤城,反倒让帝京东侧变的最为空虚。”

龙泽诚缓缓点头,“龙统领说的丝毫不错,其实我出兵来占帝京,抢占粮草之地是个目的,可和帝京成掎角之势守望亦是极为关键所在。若是让岳虎占了帝京,帝京势必也要变成孤城一座。外城难防岳虎大兵攻打,若让岳虎又取了外郭,帝京危矣。”

就在此时,龙泽胥皱眉道:“将军,可我们到底能不能抗住岳虎的攻打?”龙泽诚苦笑,“不能抗也要抗。”

龙泽豹却道:“我倒觉得可以抗的住。”

其他三人眼珠一动,他们知道老二向来是沉默寡言,但是同样也是颇通兵法,随即不由都是眼睛一亮。

“此话怎讲?”

“岳虎兵力越盛,供给越难。他敢兴重兵前来,不太考虑粮草的供给,就是想一鼓作气取下帝京,做为粮草接应之地。所以只要我们能顶住前几天骁武军地攻击,骁武军必定补给困难,到时候我们若是在运粮之道袭击,骁武军无粮。军心大乱,必定退兵。帝京之围可解!所以在我认为,眼下关键的一点不是出兵去袭击骁武军,而是几日后等骁武军士气低落,转而袭击他地粮草辎重!”

他分析的有理有据。龙泽胥龙泽虎二人都是露出钦佩之意,龙泽诚微笑道:“你所言正合我意,兵法有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我等就要等敌人露出可乘之机取之,可眼下最关键地问题却是,我们一定要抵住骁武军这几日的冲击!你等要全力以赴坚守外垒。退一步,不要回来见我!”

“得令。”

三将站起,脸上满是坚定。

“今夜,定要取下帝京!”岳虎皱着眉头,轻声道。他还是眼中带有淡漠讥诮,可双眉间的皱纹有如刀刻。显然是在深思沉吟。此刻的岳虎略微显得疲倦,因为他突然发现一点,真正到了交兵之际,若非他亲自统帅。骁武军还是缺乏了一股硬气,因为他们不光彩,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有一个污点。

叛军,是的,他们是一支叛军,在少武恒勇没有称帝,没有成功之前,他们都只是一支遭人唾弃的叛军。

三四十年的忠君爱国思想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抹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几千年来,就是如此,他只是希望,能够早点结束,早一点超脱,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与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还不如直接下地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