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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章 猜忌(1 / 2)


“驾……”

三水城的官道上,又多了两个人影,在朝阳的光辉中,他们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萧府,虽然没有解开太多的疑惑,但是柳伐已经释然。

水到方能渠成,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他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少武恒勇却不见得。

登高者必自卑,行远者必遐迩,有些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走,在他的头上,背着一个弑君杀父的罪名,这么一个罪名,势必要背负一生了。

帝京城外,两军阵前,骁武军大将岳虎脖颈中了一箭,伤势极重,至今依然是昏迷不醒,只是少武恒勇却没有停下攻城的脚步。

再有一天,不,再有半天,或许下一个时辰,他就能打进帝京了,少武恒勇的眼中满是血丝,他已经魔怔了。

许多天的时间过去了,攻城战毫无进展,少武恒勇无奈地调回攻城的第一批队,同时派出第二批队继续攻城。这次,攻城的兵力也是不断的增加着,死亡的士兵数同样也是在增加着。

每天的战斗,都要比上一天更加惨烈,骁武军的强攻更犀利更凶狠,骁武军的-≤-≤-≤-≤,箭阵规模也更大更强。

战斗期间,骁武军曾数次突破新军的防线,大批的兵力涌上城墙,但最后又都被大夏禁军疯狂的反扑重夺回去,双方你争我夺,杀的不可开交。等天至傍晚之时,双方的死伤都已极为惨重,就连龙泽诚都记不清楚自己共回城墙上歇息了几次,他的伤仍旧是很重,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简单的行走了。

不过这时候,城墙上的禁军也是越来越少了,单单死于弓箭下的骁武军将士便已不计其数。在只有这么一只孤军的情况下,帝京城竟然还如此难打,己方大军强攻一天毫无进展,反而损兵折将无数,这令少武恒勇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己方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大夏禁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少的兵力。

天色越来越黑,攻城也变的越来越困难,最后,少武恒勇只能无奈的下令全军撤退,暂时停止攻城。一整天的鏖战随着骁武军的主动撤退而终于宣告结束,这让双方的将士们同是嘘了口气。

此战对大夏禁军而言艰苦异常,对骁武军来更不轻松,帝京的城防远不如霸关,但大夏禁军表现出来的斗志和顽强,却令人又敬又恨又怕。

要骁武军不强,他们毕竟是帝京四镇之一,强大自不必提,特别是有岳虎的时候,更是一支虎狼之师,但是帝京城毕竟不比烧香台,作为一国之都,若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攻破,试问,哪个皇帝敢住在其中。

先这几日少武恒勇的强攻,首先是大夏禁军居高临下的箭射,由于地势的关系,使大夏禁军箭阵的射程和威力都大增,当骁武军的先头军队距离帝京城还有一百五十步之远的时候,大夏禁军的箭阵就已劈头盖脸的落下来。其次是城内的抛石机,一颗颗圆古隆冬的石弹从城内不停的飞出,砸进骁武军阵营当中,总能引来惨叫声一片,这还不算结束,石弹落地后,又要向下翻滚出好远,这一道碾死碾伤的骁武军更多。

最后是城头上砸落下来的滚木、擂石,因为有坡度的关系,滚木擂石不是落地后就不动了,而是慢慢的向山坡下翻滚,越滚越快,轱辘进骁武军阵营里,又会引来阵阵的哀号。进攻的骁武军,还未接近到城墙底下,单单是被大夏禁军的远程武器就杀死杀伤无数。

将士们推进一道,伤者和死者就扔下一道,骁武军所过之处,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挣扎求救的伤兵。若是以前,在大夏禁军如此凶狠的还击下,骁武军可能又要被迫撤退了,但现在,他们的背后有风军,骁武军将士们也不想在风军面前丢人现眼,人们硬着头皮,踩着同伴的尸体,以血肉之躯,硬是铺出一条血路,才推进到帝京城的城墙下。

接下来,云梯一个接着一个的架起,骁武军士卒们纷纷扔掉火把,一手拿起武器,一手抓着梯子,全力向上攀爬。骁武军攻得猛,大夏禁军反击得更猛,射下来的箭矢密集如雨,滚木、擂石则像雪片一般,攻城的骁武军将士冲上去一波,便被打下来一波,双方的交战还没到一个时辰,城墙地下的骁武军尸体就已经叠叠罗罗的堆起好高。

这哪里是攻坚战,更像是飞蛾扑火般的自杀性进攻,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大夏禁军高强度的反击之下,骁武军攻城将士的士气开始逐步崩溃,越来越多的骁武军拥挤在城墙下面,但敢于攀上云梯向上冲锋的士卒却越来越少。

少武恒勇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面对着咫尺可见的宝座,他却不能坐上去,这种感觉,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就是坐在那个宝座上,只是现在那个宝座离自己那么近,自己却不能坐进去,这让他很不甘,很不甘心。

“消息都传出去了吗,也是时候了吧!”

夏日炎炎,在这帝京城上,所有的兵士都是汗流浃背,隔着一道城墙,如同一道鬼门关,鬼门关前,死尸遍地,鬼门关后,则又是一片天地,在帝京城中的一座府邸之中,竟然还着熏香,烟幕弥漫,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那烟幕里坐了谁,但是他着实能够影响这帝京,甚至能够决定这帝京的命运。

帝京城中!

“听了吗,龙家的那四兄弟……”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从谁开始,帝京城中一片惶恐,议论纷纷中,龙家似乎已经成了帝京最大的新闻,茶余饭后,总是少不了龙家的八卦。

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只是龙泽诚这么认为,所有的文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帝京城中,有那么一个几岁的孩子,他从一个王爷,坐上了名义上的监国!

而另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候走下了城头。

清冷的帐篷中,一壶浊酒,几个菜,孤苦的龙泽诚一个人默默无言地在自斟自饮着,他身子很不好,但是他还是想喝,想喝完这整个大夜。

那面容里隐含着巨大的悲怆让这位天立地的英豪也禁不住地有子一种英雄迟暮的气息,那英俊威严的面容上陡然增添了几分苍凉和悲壮,削减了几分奋发和豪迈,年轻的龙泽诚如同老了二十岁!

忽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一股风涌进了帐内。火苗随着风一阵颤抖,帐内的光线也立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独自低头闷饮的龙泽诚没有抬头,从来者的熟悉的脚步声中,龙泽诚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

龙泽诚微微一笑道:“二弟,来,陪我喝几杯!”

听到自己大哥的话,龙泽胥微微叹了一口气,无言地在龙泽诚对面坐了下来,抚了抚额下的长须,平静地道:“大哥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龙泽诚端着青铜酒爵的右手猛然间颤抖了一下,一抹酒水立时滴落下来、在条桌上溅起一串四散的珍珠。一向稳若磐石、雷电不惊的龙泽诚现在竟然连一杯酒水都端稳不住,这前后之间的巨大差异岂不令世人悲乎!

“不放弃又能如何?”龙泽诚自嘲的苦笑一声:“我如今已被解除兵权,帝京的军事已再不复为我所管!”

“大哥,你身子还不见好,就不要饮酒了!”

听到龙泽诚的话,龙泽胥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夺过了龙泽诚的酒壶,眼中满是悲痛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