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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黑夜杀机


第五十二章黑夜杀机

“墨家的山头,张家的庙,主家的客人,走错了道。”刀疤脸一上来就是句行里的黑话。

张家姐妹视若无睹,依旧低着头吃着火锅,张月小嘴一撇:“姐,你说这些人烦不烦,还能不能让人家好好吃顿饭了,好不容易有人请客。”

张一二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呡了一口,转头与那刀疤脸对视着,一改平日里的娇柔温和,她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开,居然比那刀疤脸还要强上几分!

“各自的堂口各自的墙,东西南北共四方,道路阴阳分两旁,一不偷来二不抢,那方的客人,何必用强!”张一二语气很淡,态度很坚决。

“张姑娘,这吴家小哥是墨老太爷让我来接去做客的,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刀疤脸和张一二对峙的一会儿,终于还是蔫了。

我有些心惊,原本以为出了滇王墓就是人间的太平盛世,可一出来却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我和老刘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暗流中……

“我说得很清楚了,既然你我两家都认为吴小哥是客,那么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去张家还是墨家他自己的意愿。”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如清风拂面,可语气却是母庸置疑,冷若冰霜。

“这……”刀疤脸看了看张家姐妹,目光中满是挣扎,最终,他叹了口气,将目光看向了我,等我做出选择。

我现在就像一只羊,左边是老虎,右边是狮子,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死的很惨,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小哥,你就选咱们张家吧,若实在不愿去,咱们帮你应付过墨家后,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张月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心头一喜,这样就能从张、墨两个庞然大物间避过,全身而退了,但又想到了鬼手进扶桑树下时的嘱托,鬼符是被我弄丢了,但怎么也得给了说法,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鬼符在我手中,但这过失是我犯下了,就该我去弥补,有些事情,逃不过去,就算今天迈过了这道坎儿,但心里那道坎儿又该怎么跨过去……

“你们放心,墨家我会去的,东西我也会该你们一个交代,但现在是我们请恩人吃的一顿离别宴,还请你们不要打扰。”

四周围上来的人对视了几眼,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几人这才退了出去。经过这么一出,这顿饭吃得显然不是那么愉快。刀疤脸那群人离开后,张月还想说些什么,我摆摆手打断了她:

“有些事情,躲不过去,也不能躲。”

张一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喝完,带着张月离开了,我去结账时,老板告诉我,那刀疤脸已经付了,一出门,就被刀疤脸带着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不一会儿便不知方向……

…………

古朴的大院里,满是奇花异草。

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坐在藤椅上,面前的茶桌上满是茶具,他给我倒了一杯茶,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我,神色很是平静。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怎样?”我看着杯子里琥珀般的茶水,心里有些没底。

墨老太爷还是没有说话,偌大的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就像两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在一起喝茶,但事实上,这地方处处让我喘不过气来。

“年轻人,要学会沉住气,别和你爹一样,着什么事情都火急火燎的。”墨老太爷一边品着茶,一边向长辈教导晚辈一样对我说道。

“我爹?你认识我爹?”我立马问他。

他笑而不语,只是喝茶。

时间仿佛突然缓慢了许多,我有些招架不住了,一咬牙,开口跟他摊牌:“鬼符不在我这里,我……我把他弄丢了。”

出乎意料,他还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喝茶,仿佛鬼符对他来说就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不由一愣,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他找我来并不是为了鬼符,而是另有目的,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鬼符在我这里,只是我刚刚说漏了嘴,他故作镇定想套我的话,探我的虚实。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骂自己鲁莽,他一老头都撑得住气,我为什么要那么多嘴。

“鬼符在没在都不要紧,这次我们是想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什么?你去我家干嘛?”我立马就警惕起来。

“年轻人,性子太急,不好。”老头咂了咂嘴,继续说道:“巫峡有个鬼寨,常年会有类似犀牛的怪响,我想,你不会没有兴趣吧。”

……

我和老刘随着乡村客车一路颠簸着,闭目养神,车上全是些赶集回乡的村民,带着蔬菜家禽,和我们一样颠簸着,车子里弥漫着一股农家人特有的自然气息,许许多多的人,不管认不认识,都你一言我一句拉着家常,尽管聊的都是些东家死了鸡、西家丢了狗之类的小事,但透着一股热情与淳朴,没有那么多猜忌,也少了那些勾心斗角,至少他们都没戴面具。

车窗外云雾缭绕,顺着盘旋的十八弯山路,我们已经上了龚岭,翻过龚家岭就到后宝山,过了后宝山就是我家……培石村。

颠簸了整整一天,全身的骨头跟要散架似的,在后宝山山顶,我们下了车,已经是下午日薄西山的点儿,今天是不会有车去培石村了,好在后宝山山顶有个小旅馆可以凑合着过一晚上,若是再往前走,荒山野岭就没有留宿的地方了,就算连夜赶路,也得明天上午才能到,咱不去遭那个罪。

我和老刘定了间双人房,下楼点了几个农家小炒,又要了两瓶儿啤酒,就要好好喝一顿,刚端起酒杯,就发现老刘看着我身后,眼色有点不对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身后围坐着两桌人,那些人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脸色蜡黄,手上全是老茧。

“怎么了?有问题?”我喝了口啤酒低声问老刘。

老刘不动神色的夹着菜往嘴里松:“他们身上有股土腥味儿,而且有淡淡那道血腥味儿,应该是一伙亡命之徒,也算半个同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是一伙地老鼠!”

地老鼠,说简单点,就是平日里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勾当的亡命之徒,就跟以前的土匪差不多,但他们也会干挖坟掘墓的勾当,但毫无技术可言,大多就是靠人多,用蛮力破墓。

“难道这里有肥斗?”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我们能发现他们,他们也能看出我们,如果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来跟他们抢生意的或者我们手里有货,那就是引火自焚,这群亡命之徒,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咱们赶紧吃完进房间了不要出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招架不住,能躲就躲。”老刘说着,低下了头。

在上楼梯拐角的时候,我看到那伙人有意无意往我们这边看,那眼睛就跟饥饿的财狼看见了肥肉一样,闪着掇取的光,看得我心底发毛——这就是一群吃人的家伙!

夜深了,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月亮,四周静地出奇,仿佛预示着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用老刘的话来说,没有月亮的静夜,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