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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阳谋(2 / 2)


古羡君从一开始就知道像苏长安这样的糊涂蛋定然是没有听说过百院宴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当下便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百院宴是大魏的学院每年年末都会举办的宴会,邀请长安城中所有的学院参加,而且因为今年刚好是新学员们入院修行差不多一年的时候,所以也会有一场将星榜地榜排位战。”

“地榜排位?”苏长安的眉头一皱,上一次的人榜排位战他还记忆犹新。他对于这样的虚名向来不感兴趣,对于那样的场所更是颇为反感。更何况,这百院宴邀请他,想来以八荒院为首的一干人定然也不会让苏长安轻轻松松的用完这宴席,届时定然少不了一些波折。所以他不禁抬头看向古羡君问道:“这样的宴会一定要参加吗?”

这到并不是苏长安害怕什么,只是先在长安城外将他引狼入室,加害玉衡的事情传得神乎其神。司马诩等人的发难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事未有解决前,苏长安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古羡君见苏长安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并不想参加这样的宴会,心头一喜,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放了下来。她赶忙说道:“也不是一定要参加,天岚院十多年来多有缺席这样的宴会。”

“唔。那就算...”苏长安点了点头,就要把那请帖扔至一旁,却忽的看见请帖的下方又一行小字,他心头猛地一跳,浑身的汗毛在那一刻竖起,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古羡君见状,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赶忙凑上前去,看向那一张请帖。

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知苏长安,所以请帖上的内容她并未细看,如今看苏长安反应,那上面想来定有什么她未有料到的东西,念及此处,她不又得将那上面的内容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待到她也瞧见那一行小字时,她的眉心亦是一震,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输于苏长安的惊骇。

那行小字是这般写到的——百院宴上,神将之子,灵烈候杜虹长将向地榜榜首太尉之子,穆归云发起挑战,争夺地榜榜首之位。

古羡君本就是半神后裔,在幽云岭那一夜,因为她特殊的体质,梧桐的失忆术也未有起到作用。因此她对于苏长安体内藏着神血一事自然也是清楚得很,所以,关于杜虹长潜入丞相府,又被种入神血,化为百鬼一事,苏长安并未有对古羡君隐瞒什么。

“杜虹长...不是已经被神血所噬,化为百鬼,被玉衡大人斩杀了吗?”古羡君愣愣的问道,百鬼之死,那一日长安城成千上万的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会有假。那么这个所谓的杜虹长有究竟是由何处冒出来的呢?

“恩。”苏长安沉着眸子,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亦有同样的疑惑,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杜虹长究竟是人是鬼,但有一点苏长安却可以断定,这个杜虹长,定然与丞相司马诩又脱不了的干系。而既然与司马诩有关,那么定然又会牵扯出神族。

一想到神族,苏长安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他对神族所知并不多。只是大概知晓,他们的复苏需要生灵作为宿主,而对于宿主他们似乎也有不小的要求,而且所种入的神血越强大,所需要的宿主也就越优秀。这也就有了当年莫听雨负刀去北地时,神侍偷袭,种下神血一事。

当然,杜虹长能坐上将星榜人榜榜眼的位置,又是八荒院曾经新一届的院首,他的实力与天赋自然无可挑剔。可在这聚集无数天才妖孽的长安城里,想要找到与他天资相当的人其实也并非难事,就拿长安排名前十的学院来说,这一届各个学院的院首比起杜虹长也相差无几。

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只要司马诩手中有足够的神血,那他随时都可以再唤醒一尊如同百鬼那般的恶神?

可玉衡死后,放眼长安,能与那半神抗衡的人也就只剩下高坐于殿堂之上的那位大魏圣皇了。

但苏长安又想了想,若是神族们真的可以那般容易的唤醒那些真神半神,只需区区十名与百鬼实力相当的半神,人妖蛮三族加在一起,也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又何必如现在这般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所以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束缚着神族的扩张。

当然,这些事情以他现在的实力,想来却是无济于事。他所担心的是,这个死而复生的杜虹长究竟是何人?他挑战穆归云又有何目的。

“穆归云现在在何处,这事有蹊跷,他不能去!”苏长安忽的心头一动,焦急的说道。

但古羡君闻言,她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穆大哥这次的百院宴定然会参加......”她低着眸子如此说道。

“为何?”苏长安不解。

“因为他是经纶院的真传弟子。今日早晨便与我们说过,他有要事,须得离开几天。想来便是去准备经纶院此次举办的百院宴一事。”古羡君说道。

苏长安的心在这时彻底沉了下去。

他隐隐间明白司马诩把这个死而复生的杜虹长摆出来,究竟有何目的了。

他这是在逼迫苏长安参加这次的百院宴。

若是他不参加,这个明显与神族有关的杜虹长很有可能在这场所谓的挑战中对穆归云不利。

可他若是参加,那么这场宴会上定然有什么他准备好的阴谋相伴。

这明白着是一个圈套,可苏长安却又不得不往里面跳。

这边所谓的阳谋。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忽的大了起来,一阵寒风猛地从藏书府房门的空隙中吹了进来,将那书桌上将要燃尽的烛火吹得忽暗忽明。

苏长安的心头却在这时神出了比那漫天风雪还要彻骨的寒意。

直到此刻,他才由衷的感受到,这位大魏丞相可怕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