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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合作


大魏的民风还算开放,寻常女子行走江湖,抛头露面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但是,对于女子衣着,无论是江南还是北地,讲究上不露肩,下不露腿。而摩青翎这样近乎是半裸的装束落在苏长安的眼里,对于他的冲击可谓是极大。他的脸色不由红了起来,撇开头不敢去看她一眼。

可当摩青翎说出后面那一番话的时候,苏长安却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不适,再次转头看向眼前这位带着异域风情的少女。

他固然知道少女的身份很是显赫,可满足九大氏族每个氏族的王族后裔女子都可以被称为公主,而眼前这个少女却与之不同,他不仅仅是公主,若真如她所言,她还会是下一届的蛮王。这是何其高贵的身份。

苏长安莫名想到了西江城外如潮水一般的难民,想到莱云城里累累的白骨,甚至还想到刘长玉年迈的老母。

或许,杀了她,便可以在不远的将来结束这一场永无止境的纷争。

虽然苏长安不能肯定她在莱云城这场屠杀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是杀一个人若是可以换来天下太平的话,那么苏长安觉得或许这应该是一笔很好的买卖。

这样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苏长安来不及衡量,但至少在那一刻他的身体内确实涌现出了杀机。

“怎么你想杀我?”摩青翎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似乎对于苏长安此刻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屋外。

苏长安很快意识到了,她实在警告,或者说提醒他。

以他的修为想要在一位问道境大能的手下取下一人的性命,绝非易事。

他的心头一骇,终于还是收起了这些心思,但他再次看向摩青翎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他意识到这个一路上被他保护,看似无害的少女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长安问道。

摩青翎的脸色变了变,她确实没有必要告诉苏长安这些,但她就是说了,似乎是为了得到某种她希望得到的答案,但是遗憾的是,她所得到的与她所期望的恰恰相反。

她不免有些遗憾,但很快又遮掩下来,再次问道:“是因为我的父亲杀了你的...”她顿了顿,因为不知道曾经的天权天枢究竟与苏长安有何关系,所以一时难以继续说下去。

苏长安微微一愣,倒是很快明白了摩青翎话里所指之人,也知道自己身份已经完全袒露在少女的眼中。

“他们是我的师叔祖。”苏长安说道,随即又摇了摇头,“但却不是为了他们,他是他,你是你,若是有机会,我会亲自找他复仇。”

“那是为了什么?”摩青翎赶忙问道,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样显得不够矜持,有失公主的仪态,莫名的,她想要在苏长安面前保持自己以往并不太在意的形象。

但苏长安却似乎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问道:“你让他离开,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把莱云城里的事情再和我说一次吧。”

摩青翎闻言,不禁些生气,她讨厌苏长安这样的态度,明明与她年纪相仿却偏偏要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但最后,她还是在一阵沉默之后,开始将莱云城里所发生的事情愈发详细的不漏细节的一一道来。甚至连他们来的目的都未有半分隐瞒。

因为她知道,此行最大的变故皆是因为黑袍人所要取的“药”,而苏长安似乎对这个“药”比他们都要清楚。而目前的状况,她们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对抗他们此时共同的敌人,任何隐瞒都可能造成某些极为关键的信息被遗失,从而失了先机。

“情况就是这样,这莱云城的封印最多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消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而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想办法躲避那怪物的追杀。”说完这些,摩青翎再次看了看苏长安,似乎在等待他给出些有用的计策。

苏长安却在这时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摩青翎的心头一震,她心底某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幻想在苏长安冷漠言语中终于收了起来。她在一段不算的沉默之后,嘴角上扬,苏长安忽的感觉到,这时的摩青翎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你想要活下去吗?”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向苏长安的眸子。

苏长安愣住了。

我想要活下去吗?他在自己的心里,这样问自己。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他的学院还在长安等着他去夺回。

他的父亲还在北地等着他衣锦还乡。

他的女孩还在远处或身旁等着他的答案。

他的敌人们的项上头颅还在等着他去取下。

在这些未有做完之前,他怎能死?

所以,他皱着眉头朝着摩青翎点了点头。

摩青翎脸上的笑意在那时更甚,她说道:“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不是吗?”

她脸上笃定的笑容让苏长安一阵不喜,这种感觉就好似面对曾经的司马诩,似乎无论你的下一步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会落在她或者他的算计之内。苏长安向来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却又不得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苏长安沉着声音问答。

“关于那个药。”摩青翎毫不掩饰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药?”苏长安愣了愣。不过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神色古怪的看了摩青翎一眼,问道:“你们想要用他救蛮王?”

“曾经想,但现在不想了。”摩青翎如实回答道,她并不是傻,自然能够看出袁兴松的一系列变化皆是因为那所谓的药而起,她并不想看着自己的父亲变成那般模样,所以也就打消了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那不是药。”苏长安的声音忽的低沉了下来,他冰冷的眉宇间在那时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煞气。

“那是神血。”

“是往昔世界的主宰者。”

“是如今死亡的散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