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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加压(1 / 2)


就像我告诉她的一样,那是一家幽静别致的餐厅。座落于街头拐角,古色古香的二层建筑。门口有一尊令人发笑的公鸡玩偶招牌,咲夜就像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

“要是带相机来就好了。”

“你该不是想要和这只公鸡合影吧?”

“不行吗?”

“我在想象照片的样子,感觉很奇怪。”

“真过份,一定会很合适的啦。”

餐厅二楼被设计成回廊状,可以看到楼下大厅前方的舞台,晚上七点可以看到现场表现的钢琴和萨克斯。我们吃了晚餐后又点了许多饮料和甜点。她跟我聊了许多事情,有学校的,也有家里的,还有许多雅致的笑话,更多的是母亲的事情。

我得以了解到,咲夜现在的母亲并非亲生母亲。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父亲不久再婚,但因为做了输精管扎结手术的缘故,后母并没有生下孩子。虽然后母一直对她很好,但她对亲生母亲的思念这么多年从未停止。

“我想见妈妈。”咲夜好几次轻轻啜泣起来。

我不得不充当她临时的心理医生。不过我并不讨厌当一位倾听者,这是我所有的技能中相当得意的一种。通过听人说话,声线,表情和内容都会让你深入倾述者的精神世界。

但如果你认为这就是对方的全部,那就犯了大错。你所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不一定会主导他们的行动。

语言、想法和行动,有时候是背道而驰,充满矛盾。这也是探究人类精神和行为的课题令人着迷的一面。

我读过许多关于描述人类心理的书,并有过亲身实践。我深刻感觉到,尽管有着种种局限,倾述总是拉近人们之间的距离的最好方式。

“谢谢你,阿川,好久没有人听我说话了。”

“我们是朋友嘛。”

“下次还能约你出来吗?”

“当然,和可爱的女孩约会可是男生最无法拒绝的事情。”

晚九点左右,我和咲夜在公园门口告别。我沿着来时的人行道一直向前走,在十字路口停下来,转身望向公园大门。咲夜还是站在那张大大的导游牌下,路灯在她的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她好像在等什么人一般,静静站在那里。

直到彻底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时,我仍旧不知道她究竟在等谁。

第二天中午,本地新闻中播出一则报道,有五个人于昨晚在公园深处被谋杀了。

本地的社交网络上有更详细的传闻,包括之前没有报道过的位于北区的离奇凶杀案,至少有十人死亡。鉴于现场类似的猎奇因素,以及雷同的死亡方式,很可能是同一个犯人做下的连环犯罪。

公园五位受害人的死亡时间跟我和咲夜告别的时间相差不远。我因为担心,给咲夜打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咲夜有些激动的声音在听筒中传来。

“阿川阿川阿川。”

“冷静下来,我在这里。”

她在那边轻声啜泣。

“发生了什么事?”我放缓语速问道。

“我看到了……”

“什么?”

“杀人案,我看到了。我只是好奇,可是好像被那些人发现了。怎么办?如果他们要来灭口怎么办?阿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是很糟糕吗?我尽量保持镇定。

“不要出门,关好门窗,我立刻就过去。”

预感到自己很可能要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我将左轮枪藏在衣服里头,口袋装了五颗灰石,还用一个大袋子将富江制作的简易弓弩装起来背在身后。

也许这个时候报警才是最妥当的举措吧,可是犯人并没有出现,咲夜似乎也不想将自己身为目击者的一面暴露出来。往好的一面想,虽然咲夜说自己在偷看杀人现场时被发现,可犯人当时没能抓住她,隔了一个晚上后真有本事顺藤摸瓜找到她的住所吗?

连续作案的风险很大,也许犯人会考虑暂避风头。

因为事发突然,区区一个电话无法汇集足够的情报,各式各样的可能性如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

前往咲夜家的途中,我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大约是正午一点左右,繁华的社区正陷入午间的睡眠,路上行人不多,区内的商店也懒洋洋地敞开大门。根据记忆找到咲夜家所在的公寓楼,乘坐电梯时有数人出入,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踪。

我按响咲夜家的门铃,猫眼后立刻有人看过来,紧接着大门打开了,身穿睡衣的咲夜怯生生地抱着兔子玩偶走出玄关,帮我打开最外边的防盗门。

我进去后,她好似做贼般探头朝走廊上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影后匆匆将门关上,插上所有的锁头。

咲夜家一如既往的冷清,大人们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