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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理想乡的人。顺流而下寻找钥匙。

顺川而下走到尽头,终会到达“里”之所在。

在这里寻找两人之岸。

此处沉眠着通往理想乡的钥匙。

手持钥匙的人啊,应遵循以下所记出发前往理想乡。

第一夜,奉上钥匙选中的活祭。

第二夜,余下来的人啊,撕碎紧靠的两人。

第三夜。余下来的人啊,赞颂吾高贵之名。

第四夜,剜头杀之。

第五夜,剜胸杀之。

第六夜,剜腹杀之。

第七夜,剜膝杀之。

第八夜,剜足杀之。

第九夜,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第十夜,旅途结束,终至理想之乡。

歌颂吾吧。吾将赐予四件宝物。

一件复苏所有死者的灵魂。

一件复苏曾经死去的爱。

一件使魔女永眠。

一件愿汝安详沉睡。”

我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但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时候曾经听过,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充满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诅咒。不过,这样的感觉,反而可以证明,应该是来自于“江”,尽管真江这次所说的这些词句。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和富江、真江曾经说过的,充满了类似预言感的东西不太一样,可是。反而更加契合我对“江”的感受。真江所说的这些内容,细究起来可以得出各种不详的结论,可到底是有怎样的深意,却是完全无可捉摸。我不想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生搬硬套到这些词句中,尽管这些词句的内容比过去更加直白。也更加容易代入一些情况——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末日真理教的东西。

说起来,真江、富江和左江在末日幻境中的身份,就是末日真理教的“最终兵器”,而且,从编号来看,都给人一种“最终的最终兵器”的感觉,连带着由她而产生的各种异常,都充满了诸多不详的深意。

“999”这个数字,在神秘学中,往往是“666”的替指,反转的形态,在许多时候,意味着“未成形却已经注定的恶性终结”。在偏向宗教的神秘学中,“13”才是最常见的不详,而“666”则更偏向魔性,是极为明确的魔王代指。999和666,就如同双生子一样,一个象征末日降临之前,一个象征着末日降临之时。

这些神秘性的深意,进一步验证了我对“江”和“病毒”的猜想。其实,也同样证明了系色和桃乐丝的猜想。我希望999不会翻转成666,从这个角度来说,的确“比较不合理”。光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系色和桃乐丝的想法也是正确的——999和666是一样的,因为666就是999的未来,翻转将不可避免。在神秘学中,在666这个数字出现之前,古老的神秘学者们,会毫无疏漏地清理每一个和“999”有关的象征。

末日真理教在自己的“最终兵器”没有足够数量的情况下,仍旧把999这个编号固定下来,仅此一点,就足以在神秘学中定性为“邪教”。

所以,身为“编号999”的最终兵器真江,在恍惚中所说的一切,看似预言的词句,充满了恶意和不详,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如果坚持“999”不会成为“666”的话,无视这种内容上的恶意和不详,不将任何糟糕的情状倾向附会到这些内容上,本就是最基本的要求。

所以,无论富江、左江和真江在什么情况下说了什么,又有多少情况似乎贴合这些话语的内容,无论她们的存在,伴随着多大的,可以直观体会到的恶意和不详。我仍旧会坚持自己的做法。尽管,在很多人眼中,这就如同鸵鸟将头埋在地下躲避危险一样可笑,充满了不可理喻的唯心,但如果连我都无法支持这样的行,又如何能说,自己的目标是“最完美的大团圆结局”呢?我一直都这么想,在这种时候,只要稍微退让一步,结局就一定会出现缺憾。

“真江?”我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恢复成了精神病人的状态,只有那碑文一样的言辞,一直在嘴边呢喃着,而且,好似渐渐扭曲一样,变成另一种听不懂,完全不可理解的呓语。不过,在这种时候,这种不可理解的呓语反而更像是碑文内容的真正形状,让人觉得,能够听懂的那些,其实只不过是虚假的表象,或是基于自身所限,而只能片面解读的内容。

我不再打扰她。离线机从我们的头顶上划过一道生硬的轨迹,硬生生砸入百米外的建筑群中,摩擦时闪烁的火花,耀眼得就如同是从炼钢炉中跳出来的一般。坠毁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杀死正在战斗的双方,很快就有许多人影从半空落下,迅速在阴影中滑动。离线机开始爆炸,绽放的光芒,拖曳出一道道怪异绝伦的影子,其中就有素体生命的。它们并没有立刻追赶那些原住民战士,因为,他们根本就逃不掉。末日真理教的巫师已经封堵了所有的退路,被离线机撞毁的建筑碎片,在巨大的灰雾漩涡中凝聚起来,变成一个个半身巨人,挡在原住民战士们撤退的路线上。

这些人的出现,在我的感觉中,完全符合“命运的巧合”这样的说法。就如同我想着需要这么一个变化,于是它就到来了。不过,从末日幻境的本质来说,或许也有这么一回事。事实似乎在告诉我,的确不需要为下一步自寻烦恼,我的道路看似朦胧,但其实一直都很清晰。

“真是干脆利落的运气呢。”

我嚼碎了一口的能量块,将剩下的部分塞进口袋中,抱起真江一跃而起,速掠而去。

世界因为我的速度而减缓了流动,灰雾和空气变得格外浓稠,素体生命的逼迫也好,末日真理教巫师的施法也好,半身巨人的拔起和原住民战士的应变也好,就像是被从时间中割裂出来。这种感觉,一种都是“高速移动”中最令人着迷的景状。它意味着力量,意味着改变,意味着胜利。尽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神秘”可以针对“高速移动”,但我仍旧认为,“无以伦比的速度”即便不是最强的力量,也是最强的之一。

我沿着建筑群的侧壁,盘旋着爬升到比战场更高的地方,然后从一栋房间的窗口跃出。沉重的空气传来巨大的托举感,我觉得自己即便没有翅膀也在滑翔。这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奔行于都市高楼中的夜晚,自己就是最自由的精灵。脚下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渺小,似乎一步就能跨过曾经无法跨越的高壁。

俯瞰着脚下的半身巨人,我高高举起刀状临界兵器。

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