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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奚:怎么说?

  刘助理:要对付的是王家,那对付王少根本毫无意义。

  连奚不由诧异起来。这个王毓昀不是王家大少爷么,报复王家的话,报复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正要提问,却听身旁响起一道淡定冷静的男声:哦,我懂了。

  众人刷的回头。

  捩臣眸色漆黑,语气沉着而肯定:不是亲生的吧。

  众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沙雕却又这么自信!

  连奚终于忍不住扶额道:你最近都看了什么电视剧,这都什么啊?

  ???捩臣一脸问号,反而不满起来。他敛着深邃的眉眼,嘴唇也抿起,声音不悦:要不然呢?

  砰!刘助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小李,你来送这几位先生出门。我想,王少的事他们大概也帮不上忙了。

  高嘉寻愣了愣,急忙也站起身:刘助理,这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没有

  行了,高先生,我也不再瞒着你。王少再怎么样,也是王家唯一的少爷。实不相瞒,昨天集团会议上,董事长已经批准城郊那块地的事了。

  高嘉寻呼吸急促起来:你是说

  刘助理客气地笑了:抱歉,那块地和你们嘉讯资本肯定没有关系了。

  高嘉寻神色僵住,整个人呆呆地怔在原地。

  刘助理没再看他一眼,转身便上了楼。

  生意场上的事,连奚几人并不了解。他们也不知道,刚才刘助理的那番话对高嘉寻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然而望着高嘉寻突然佝偻下去的背影,连奚却隐隐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连奚出声道:高先生,你没事吧。

  高嘉寻过了几秒才回过神,他转过身,望着连奚几人。良久,他伸手抹了把脸,苦涩地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明白,有的人奋斗半辈子,在有些人的眼里,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连先生,这个世界至始至终,就没有公平过一分一秒,都没有过。

  留下这些话,高嘉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瞬间又振作起来,仿佛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用坚强的外壳伪装起疲惫不堪的内心。

  他费尽心思地找到连奚、捩臣,想请他们帮忙解决王大少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昨天他就被王家踢出局了。那他今天这跑上跑下的,又算什么。刘助理那些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当他是一个戏子,一个小丑吗?

  高嘉寻笑道:就是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真的要感谢你们,不好意思。

  看着高嘉寻故作镇定的笑容,连奚慢慢沉了眸色,沉默起来。

  在场的四个鬼神中,捩总地位最高,崔判官其次,两人都没关注过高嘉寻这种小人物的世界,也不大懂他这复杂笑容背后的深意。更夫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但凡聪明点,也不至于当了几百年鬼差,还被同事天天压榨。

  唯有蒋鬼,他打量着高嘉寻,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接着露出阴戾邪气的笑。

  江南道黑无常满肚子坏水,欺上瞒下,无恶不作,偏偏还极其擅长遵守规则,让上司崔判官都拿他没辙。他没升职,不是因为他法力不够,也不是因为他不懂得揣摩人心,只是他不屑于去做而已。

  蒋鬼嘶哑地笑道:崔判官,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你是不是忘了。

  蒋鬼居然敢对他不称呼敬语?崔判官不满地皱起眉,但他没工夫训斥蒋鬼,而是想了想,忽然讶异道:生死簿是用来查看死者生平的。如果用生死簿来查看一个活人的生平,会折寿的。

  蒋鬼:你在乎那个凡人是否折寿?

  崔判官一愣,心道:对啊,凡人折寿不折寿,关他屁事。更何况,如果真折寿了,那说不定就是那个凡人的命,他本就该如此!

  崔判官:生死一事,本就冥冥之中,六道注定,连大人都无法插手。他拱手对捩臣道,大人,可要属下使用生死簿,看看这凡人的生平过往?只需一看,一切便一目了然,再无遮掩!

  连奚:会折寿么?

  崔判官冷淡道:折寿了就是他的命。

  捩臣轻挑一眉:是这样么。

  崔判官犹豫片刻,还是道:生死一事很难说,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是倘若今日我们就此离开,不再管他,那个凡人必然熬不过三天。

  连奚:那就用生死簿吧。

  崔判官得了令,立即应声,翻手取出生死簿。

  喂你们干嘛呢,刘助理让你们走呢,没听到吗。人高马大的保安见连奚几人依旧待着不走,大步走过来。然而他刚走到一半,便见到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本书,接着又变出一支笔,在这本书上写写画画。

  保安愣住,心中嘀咕:又是个会法术的大师?

  这些天来王家的保安医生没少见大师,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保安意识到连奚几人可能真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但他也不怵,继续走上前:让你们走,听到没?!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拔地而起。

  崔判官心中一愣,错愕道:这是何物,胆敢阻碍生死簿书写那王家大少的生平?

  只见一阵阴冷刺骨的风在摊开的生死簿纸页上,不断飘荡徘徊,竟然想阻止崔判官下笔!

  然而,生死簿和判官笔的威力,其实这小小的阴风可以阻拦的。这股没有来头的阴风刚刮上生死簿,就被直接压制,只需几分钟,大概就会化为灰烬。

  呵。捩臣冷哼一声,直接手掌一按。

  咔嚓!

  阴风眨眼间破裂,消散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郊外。

  连绵起伏的群山绿荫中,一座小小的道观藏匿其中。它长得普普通通,墙矮屋小,院中满地枯叶。此时夜深,观中只有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老道士早已入睡,唯有一个小道士盘腿坐在道观大堂,打坐调息。

  忽然,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从天空中落下,好像有人一巴掌按向这小小的道观。

  小道士瞬间睁开眼,老道士也顷刻惊醒。

  下一秒,老道士便瞬移到了道观大堂。

  小道士吓得连滚带爬,跑到老道士身边,惊恐道:师父!

  老道士冷静地看向大堂中央香案上供奉的一块玉牌,那股巍峨冷漠的力量一掌拍下,玉牌瞬间被砸得粉碎,整个道观也抖了三抖。

  师父,这、这这玉牌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