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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按兵不动借刀杀人(2 / 2)


按理,商县离登州仅三天路程,若是现在立即出发,绝对能够和朱大典的鲁军会师共同夹击孔有德叛军。

但高起潜却像是铁了心要置登州不顾,竟然就呆在商县不动了

京营的一帮将领见高公公不出兵,自然也乐得不问,他们现在都被叛军打怕了。一想到叛军的厉害,便胆寒不已,现在叛军不来打他们,已是万幸,哪里还敢提主动去打叛军。

反正朝廷怪罪下来,倒霉的也是他高太监,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其实,高起潜不是不想去登州解围,而是他现在就是出商县县城他也是胆战心惊,更别提督军去登州了。之所以这样,全因为东去的路上有一只兵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

孔有德虽是矿工出身,但随在毛文龙麾下与金军也打了不少仗,自然也是有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得到孙元化的赏识,在吴桥时能得到部下的拥护造反起事了。

东去之后,为防朝廷派兵马尾随于后,断他退路,孔有德特意在东去必经之地商县东南三十里的沙河留了五千兵马,由其部下勇将陈有时统领。

为了让陈有时放下心来替他断后,孔有德更是将军中仅有的八百精锐辽兵分出三百人给陈有时,另外还留了四门中炮,一百杆鹰铳大杆子铳于他。

自起事以来,叛军所向披靡,官军望风而逃,京营更是不堪一击。叛军上下早不把什么官军放在眼中,现在又得了精锐辽兵,威力巨大的火器,陈有时当然是拍着胸脯向孔有德保证但使他在,便不叫大帅有后顾之忧

孔有德信任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悍将,当下便放心大胆的继续东返。

陈有时也没有辜负他的厚望,率部驻在沙县,不时派兵四下震摄河北的官军,结果竟没一队官军敢向沙县移动的。

高起潜一路快马加鞭到商县后,要想再继续东去,势必就先要解决掉沙县的陈有时,不然,他只能绕个几百里,从山东境内转道登莱,那样一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商县的这些京营根本拿不出手,全是叛军的手下败将,指望他们打通沙河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自己明明是请圣上将锦州军直接调给自己指挥,结果圣上却一道圣旨将锦州军划给了朱大典,由山东方面指挥。把自己的如意算盘给敲得稀巴烂,导致在这商县进不得退不得,左右为难。

现在就看那施大勇识不识趣,愿不愿意将他的骑兵送给自己,要是有了这些精锐辽骑,解决沙河的叛军便不是难事了,高起潜如此想道。他对锦州军的骑兵耳闻已久,在京时便听说那施大勇将其部骑兵命名狼骑,仿当年金国铁浮屠而建,打起仗来十分的厉害。小凌河一战,几乎扭转战局,生擒奴酋洪太,建奴数万大军拿之奈,若是有这等强军在手,区区孔贼叛军算得什么

等白尚义把兵带来,咱家就立即出兵沙河,万不能叫朱大典抢了这功劳。要是这狼骑真的好用,回京之后当禀奏天子,把勇卫营也照这锦州狼骑改建。等建好后,咱家便可以挥师中原,将那些流贼赶尽黄河喂鱼了

想到能为天子一举剿灭贼乱,高起潜的脸色就有些莫名的红晕。他似乎已看到得胜回京时,天子在午门亲自相迎的盛大场面

恍惚中,耳畔却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之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在叫“公公,公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那声音极是尖利,整个商县衙门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极为剌耳。

高起潜一惊,以为是沙河的叛军来打商县了,吓得一跃而起,便要去摸自己的战袍和佩剑,张口便要叫亲卫们立即备马,准备情形不妙就逃之夭夭。

可是没等他开口,外面便有人门冲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匍匐着向前嚎哭而来,“公公可一定要给奴才做主啊奴才苦啊”

高起潜定睛一看,眼前跪着的不是白尚义是谁再看他身后那帮人,不是跟着去沧州的奴才们又是谁

“嚎个什么天塌下来了吗”

高起潜气得一肚子火没处发,抬脚便把白尚义给踢到了一边,怒骂一句:“大惊小叫,成何体统”

白尚义咕噜一下又转了过来,这回不哭了,而是鼻子一抽,委屈的叫道:“公公,这天倒没塌下来,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那辽军造反了”

“什么辽军造反”

高起潜大吃一惊,一把抓住白尚义脖前衣领,喝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奴才奉公公的命令往他辽军调骑兵,可他辽军却拒不从令,反而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奴才们一顿好打那参将施大勇更是公然说什么宁死也不事也不事”白尚义断断续续的不敢直说。

高起潜见状大怒:“不事什么快说”

“是,是,那施大勇说宁死也不事不事阉贼”说完,白尚义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阉贼

高起潜怔在那里,白净的脸上青红一片,目中阴冷至极。

片刻之后,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桌上,尖声骂道:“一个参将也敢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咱家若不亲手宰了他,咱家就枉自活了这么多年”

白尚义和一众太监见高公公果然暴跳如雷,是又怕又喜,却是一个个在那不停的磕头,嘴里嚷首:“公公息怒,公公息怒”

高起潜怒火冲天,一瞪白尚义:“你马上回京去找王公公,请王公公设法替咱家周旋一下,就说这锦州军将跋扈,不肯听调,请圣上另调辽军前来助战。”

听了这话,白尚义却是没有马上应声,而是抬头小心的问道:“公公,这辽军打大凌河一战,基本上全完了,除了那锦州兵将,辽军还有何人能战”

高起潜微哼一声:“祖大寿降了东虏,可他祖家人并没有全跟着他一起投降,咱家可是听人说过,说祖家除了祖大寿和他那几个亲兄弟外,还有一个祖二疯子打仗颇为厉害,另外还有个家仆叫祖宽的,也极是能打。

现这二人因祖大寿的干系在宁远正惶惶不安,唯恐朝廷会牵怒于他们,所以要是咱家这时拉他们一把,二人定会对咱家感恩戴德,甘心听命于咱家。有他祖家人帮忙,咱家同样也不惧他叛军”

“既然祖家人能用,公公之前怎么不直接调他们来的”

“先前因祖大寿的事,皇上恼着,咱家便没想拉他祖家人一把,寻思这锦州军也是十分能打,又正好入关来,不必费事再去调,直接带来便是。哪知这施大勇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不肯听命于咱家,咱家自然不能吊死在他一棵树上。哼,咱家倒要看看,他一小小参将哪来的胆子敢跟咱家做对”

白尚义忙拍马屁道:“公公高见,奴才佩服不过奴才倒有个法子,能叫公公立时就能看到施大勇的报应。”

高起潜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法子”

白尚义把牙一咬,恨恨道:“借刀杀人的法子”

高起潜一愣,脱口问:“说明白些,如何个借刀杀人”

白尚义嘿嘿一笑:“奴才来时,听说山东巡抚朱大典派人调他锦州军东去登州解围,而他锦州军要去登州,肯定要经沙河,公公可别忘了,沙河那可是有叛军的好几千人马。若是他锦州军到来,公公大可以监军的身份命令他锦州军攻打沙河若是锦州军真去打了,凭着他那几百号人,怕是肉包子打狗。若他不肯去,公公便以军令斩杀其将,再夺其部,如此,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